布洛妮娅把《第十三次崩坏》的内容告诉了我,这次崩坏远比我们想象的还要离奇。
我们都知道,这个世代的人类文明,才经历到第四次崩坏,也就是第四律者温蒂带来的一场飓风,曾席卷了大半个新西兰。
可是本世代的第十三次崩坏早就开始了,远在第一次崩坏之前,甚至远在上个世代之前,比人类诞生之前还要早,比创世之初还要早。真要用一个确切的词来形容其「久远」的程度话,应该说,第十三次崩坏「独立」于世界之外。
所以第十三次崩坏又叫做「界外崩坏」。
布洛妮娅她们都知道上个世代曾经发生过的崩坏,从第一律者,到最后的终焉律者,所有人的信息都一清二楚,毕竟这是对抗崩坏的女武神必修的功课。可唯独上个文明的第十三律者,记录一片空白,圣芙蕾雅学园没一个人能说得明白。
然而此刻,我们的境遇终于有了书面的解释。第十三次崩坏像是黑洞一般的漩涡,会吞噬任意时间线的世界,每个平行世界有许许多多的布洛妮娅,总有一个倒霉的布洛妮娅被抓进第十三次崩坏中,当她身处其中的时候,就已经与外界的一切时间隔绝,所以看见的风景是五月,见到的人也是五月,宛如一块赛博朋克的虚拟屏幕,播放着既定的景色。
其实我早该想到的,为什么连琪亚娜是克隆人这种事情,圣芙蕾雅学园上下都能知道?更奇怪的是,就算知道了,她们也和没事人一般。
就仿佛剧情进度才到一半,剧中的角色却连最终boss穿什么花色的内裤都一清二楚了,正是这种诡异感,是圣芙蕾雅学园所有女武神都有却不自知的。
布洛妮娅继续说道:“布洛妮娅从那一天开始,就一直在思考。会不会外面的人类都已经度过了这段时间,只有我们困在这。”
我对此表示奇怪,明明那些人都不断在五月里循环,怎么会是我们被困住。
然而布洛妮娅立刻说出令我震惊的话语:“德丽莎就是活生生的例子,她肯定在某次进入天命的档案室中,与布洛妮娅发现了同样的案卷。她知道了实际被困在崩坏里的人是我们,所以她才想出了摆脱的办法。”
“摆脱的办法就是失踪?”
“当然不对。就是德丽莎现在的状态,她再一次失踪,而在下一个月的开始,她又会在一次回来,然后继续失踪,永不停息,是齐格飞你称作五月循环的东西。德丽莎与学园外的人一样,都被大家口中的崩坏影响,实际上,真正被影响的人是我们。布洛妮娅认为,崩坏若是真的打算摧毁人类,肯定要从女武神着手,没道理把所有普通人困进去,却唯独放过了圣芙蕾雅学园,这才是真正的不符合逻辑。”
我还是不太认可布洛妮娅的思路,“可若是圣芙蕾雅学园有抵御崩坏的力量呢?普通人毫无防护,才会被崩坏影响,而女武神有着崩坏抗体,所以逃过一劫。”
“圣芙蕾雅学园最高级别只有学园长一位S级女武神,但是逆熵有律者首领以及天父机甲,天命的S级女武神更是数不胜数,齐格飞觉得比力量圣芙蕾雅学园能赢过这两位吗?”
“……”
我想我大概是辩不过布洛妮娅,别看她的表面上是个三无少女,但比起执拗,整个圣芙蕾雅学园应该都没有一人能胜过。
不清楚那卷《第十三次崩坏》是不是真的有问题,竟会让布洛妮娅如此着魔,难不成她也想像德丽莎那样,失踪再失踪?这明明都只是猜测,猜测正确也只不过是掌握真相而已,可一旦错误,那就要搭上性命了。
“你难道就不在意为什么在那堆权限档案里,为何就这一本没有被封锁呢?或许它真的来自另一个世界人的提醒,但它也可能是幕后黑手故意放出的,在没有弄清楚之前,不应该去赌。”
“这和缸中大脑一样,无法证明,一切证明过程都是悖论,唯有真正迈出那一步才能得到答案。”
布洛妮娅看我的眼神忽然冷了一些。她的解释不像是解释给我听,而是在诉说自己的信念。
“布洛妮娅要说的已经够多了,至于《第十三次崩坏》的内容,齐格飞是想和琪亚娜她们说,还是一直瞒着她们,布洛妮娅都不置可否。”
“你不打算拉上她们吗?”
我寻思着现在布洛妮娅就和被传销组织洗脑了一样,最近诡异的事情已经够多了。不过档案开头的序,写得那段「请赶快醒来」还是令人瘆的慌,我觉得换做我在幽静的图书馆里突然发现一本与众不同的书,一打开就是这段话,我也会怀疑人生的。
既然被洗脑了,布洛妮娅下一步不应该是为了琪亚娜她们好,带上她们一起失踪吗?
“她们会陪着齐格飞的,如果不是因为……布洛妮娅大概也会留在这里的吧?”
“因为什么?”
布洛妮娅话说到一半,突然像是受情绪影响,脸色阴郁地回避了某个话题。而我的疑问自然得不到回答,布洛妮娅摇摇头,朝我挥了挥手。
“布洛妮娅最后想抱一抱齐格飞。”
“呃,别说什么最后了,”听到布洛妮娅这么说,我还是由衷地松了口气,之前她在我靠近的那刻抬起炮口警告着实让人伤心,不过现在看来,布洛妮娅总归还是那个布洛妮娅,“无论你想靠着我多少次,我都会把肩膀借给你的,所以别想这么多好吗?”
我伸出手轻拥布洛妮娅入怀,感受到娇小的身躯在接触的那一刻触电般颤抖了一下,随即而来是令人放松的安心。
“肩膀?”
布洛妮娅突然意识道:“齐格飞没有失忆?”
“……”
糟糕,我怎么一不小心就说漏嘴了?几分钟前刚接到布洛妮娅的消息,实在让我过于分神了,连一直想要维持的懵懂人设都忘了。上个月布洛妮娅才刚靠过我的肩膀,对于这个月的齐格飞来说,应该是要遗忘掉的事情。
这下该怎么办?我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,好在布洛妮娅没有再说什么,而是冲我歪了下头,仿佛有点委屈的感觉。
“我是这个月才发现我没再失忆了,”不管怎么样,我还是想解释一下,挠着头尴尬地说道。
“布洛妮娅知道了。”
布洛妮娅把头重新迈进我的怀里。虽说这副崩坏赋予的肉体没有性别之分,不过胸前倒是一马平川,给布洛妮娅当枕头可能都要嫌硬吧。
“再见了,希儿。”
怀中的布洛妮娅突然身形一动,将我一把推开。
同时我清楚地看见她脸上露出了笑容,这是我这一个多月记忆以来,唯一一次真真切切看见她的笑。
只不过,笑容却带着刀割般的残忍。
我于十点之时狂奔至教学楼天台,就是害怕布洛妮娅像德丽莎那般一声不吭地玩消失,所以当我见到她的那一刻时,我悬着的心就已经放下了大半。
不管布洛妮娅到底说什么,至少她现在还在我眼前,总不能插翅膀飞走。周围的一切都慢了下来,我瞥了一眼天台空旷至极的环境,太阳亮的有些晃眼,我还是不明白她为什么将我推开,还有那句「再见了,希儿」是什么意思。
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。
布洛妮娅的脸上还残留着刚才的笑容,她旋即转身,身子仿佛轻盈得像一朵蝴蝶,盈盈一握的腰纤也如同蝴蝶般脆弱,世上所有美好的事物都是脆弱的,布洛妮娅也逃不出其中道理。
身后传来一声女性的喊叫,一只手伴随着“不”的喊声从我身边擦过,紧接着,布洛妮娅消失了。
她消失在了我的眼前,但是并不像德丽莎那样,消失于所有人眼前。
我看见无量塔姬子冲到天台边缘,俯身向地面望去,那副难以置信的恐惧神情,宛如遭受世间最沉重的打击。
我浑浑噩噩地跟着冲到跟前,学着姬子一样,探出头往下望。
刚才被疏散的学员们听见教学楼的动作,又缓缓向这边靠拢,有不少人捂着嘴,我甚至还在其中看见了琪亚娜和芽衣的身影,她们的动作更加麻木,更加惊恐。
好长一段时间我都觉得世界失去了声音,仿佛我在看着一出默剧,而默剧的演员正在世界的中心,被所有人围观。
我捂住了眼睛,天地在黑暗中旋转,只剩最后一幕的景象在脑海里不停打转——
残阳如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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